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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艺术直播与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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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小米在B站做了一场马拉松式的超长直播,并邀请了中国美术学院 “月台小组”的7位年轻艺术家参与其中,参与的方式则是一场为期3天的驻地现场艺术创作。不眠不休的机器将艺术家们的创作和生活细节全部暴露在直播中。而这次直播的宣传点在于“小米MAX2待机时间=直播时间”——手机打开,直播开始,一路直播到没电为止。围观直播者还有机会抽奖获得此款手机。看上去这的确是一种心思巧妙且歇斯底里的广告宣传模式,仅靠想像都可以判定它的结果一定是成功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据说这场直播累计观看UV超过1000万,日均观看则是333万。我之所以会如此笃定它的成功正在于“传说黎万强本人和年轻潮流族群贴得很近,小米的二次元社群营销也是风风火火”,除此之外,年轻艺术家的开放多元心态及对于艺术机制权力结构的敏感度也定会将这次时间充裕的直播节目玩儿出新的概念来。

直播结束以后,我采访了月台小组的部分成员。

你们都是之前有过不少演出经验的年轻艺术家,第一次把现场艺术做成了直播的形式,感受如何?

月台成员王震宇:

我第一天暴露在镜头下的时候,那种不适感是非常强烈的。我想象在镜头后面有大约5万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当我跟实体的观众交流的时候我不会觉得难受,但面对这样一个镜头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担心“交流无效”的感觉。

我们现场做出来的一些我们认为很棒的东西被镜头转译以后是不等效的。观众也感受不到我们现场的氛围,比如我们现场可能正在玩一个游戏玩得特high,但不在镜头面前演,所以观众根本感受不到这一点。所以这就是现场和直播的不同,这两种媒介是不一样的,直播更像是一个影像的媒介,通过一个镜头传递给观众。这就是第一天的整体感受。

月台成员张馨元、陈铿:

镜头的确转译了我们的语言。镜头对着我们,就像一个人,一个罩着很多东西的人。但第一天的不适不是来自于镜头,对镜头完全没有不适,不适是来自于大家的氛围,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焦虑都被其他人感受到了,一开始大家状态都很不对。因为更换了场地,各种环境都不一样了,我们不能完成原有的计划,例如之前我们设置的一些事情在那天发现不是特别有效。

月台成员王震宇:

对,我们之前所设想的整个氛围在那时不成立了。

月台成员张馨元:

我们也不确定小米当时的态度,我们也不想给小米造成“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这样的困扰。他们毕竟是商业性的活动,从艺术的角度我想他们是不明白我们到底要做什么的。所以也会产生一种焦虑和不踏实的感觉。

月台成员黄金子:

但在这里面我认为我是获益的。比如我以前从来不看弹幕。不舒服的感觉在于电影镜头有它特别的语言,具有一个观看的完整性在里面,开着弹幕的时候会影响到观看舒适性,但是在看直播或者没有那么严肃类型的视频时会觉得还挺有意思。

哦?你以前都是把弹幕关掉的吗?这的确是一部分人的观片习惯。我只有在看恐怖片的时候才会关掉弹幕,因为我讨厌它们提示我“前方高能”。

月台成员黄金子:

是的,以前弹幕这种东西让我看到就觉得很烦。但是这次之后我就会开始注意到弹幕特别的那种语言体系。

弹幕与你们第一天尬聊的那种现场气氛是一种同时刻的平行关系,听上去这真的很后现代。

月台成员王震宇:

对,我们平常表演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感受到观众的氛围。可是这次我们完全感受不到。我们只能看到弹幕刷屏嗖嗖嗖飞过去。

会有一些弹幕的语言让你们产生不快吗?

月台成员张馨元:

还好。只要他们在看我们就已经很好了。这些刷弹幕的人一部分是御宅族,还有一大部分人是为了抽奖。他们不会每时每刻都盯着看你,关心你在干嘛,他们只是挂在那边,偶尔刷弹幕来抽奖。

月台成员王震宇:

总结一下其实所谓的那种不适就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玩起来。我感觉到时间一直在流逝,氛围又起不来,就非常尴尬。

一共有多少镜头对着你们?它们和你们的位置关系是什么样的?

月台成员张馨元:

一个录像机,一个摄像机,一个大屏幕。可以在大屏幕上看见我们自己,以及弹幕。我们一定要在大屏幕上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真的就是一个单方面的表演了。

你们不但要进行表演,同时还要不时地去看大屏幕?

月台成员王震宇:

对,但这正是我们收获的地方。这是一个新的媒介,一个没有被讨论过的媒介。

月台成员陈铿:

有趣的是在后来,我们发现其实我们是可以控制弹幕的。这种“玩”不是被他们控制。我们可以互动。比方说让他们成语接龙,有很多很有趣的方法。

可是这样一来,你们作品的气场就被打破了。

月台成员王震宇:

但这样会有一个新的氛围营造起来,它是一个新的媒介。

月台成员张馨元:

我们是去直播的,我们要根据一个新的氛围来做作品。

月台成员王震宇:

所以直播这个东西出来的时候,给人的刺痛感我们当时是的的确确感受到的,我们真的是在应激地作出反应。我认为真的需有人去探讨这个媒介,这个媒介在社会中如何慢慢去发酵,去认识这个媒介。我们后来想到了和他们互动的办法,就是主动去回应这些弹幕,我们一开始尝试打字回弹幕,但没什么用,后来我们把字写在一张纸上,举起来,就会非常有效。

月台成员张馨元:

我们不能脱离它,不能把它简简单单想象成是一个记录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和它发生关系,只有这样整个空间才是成立的。我记得我们当时做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们把手放到显示屏上面去,可以看到弹幕这样在手上滑过,观众也可以看到他们的弹幕在被我们的手触摸。另外到了整点的时候观众就开始刷手机,我们就举牌子问他们“是机器人在刷吧?”,他们会回答“你才是机器人,你们全家都是机器人”,我们再反调戏回去:“全家说:关我什么事?”

月台成员陈铿:

我们第一天的时候发现做的一些事情因为剪切的不好没有近景,平时做的很微妙的一些东西都没法展现出来。于是到了第二天我们就开始玩镜头,把要表现的东西放在镜头面前,通过镜头的切割,各种挡屏等等,非常有效。其实就算你做很无效的东西,依然会有人回馈给你信息,每个人的点其实都很不一样。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有人说:“看你们直播了三天,这就要结束啦?”所以也确实有人在一直关注我们。镜头、弹幕、我们这7个人,这三者构成了整个实验性作品。

月台成员黄金子:

为什么一群人会挤进这个直播间,就为了一个手机?这三天有多少人挤进来,这种行为方式的转变就让我想到我们平时的生活。小米为什么要做超长待机?他们为什么要拼命去做手机电量延长的这个事情?现在一旦没有手机,你的全部焦虑感就都出现了,可为什么你的全部生活都会集结在这样一个东西上面?电量好像变成了血液。可你自己又是什么呢?关系全部都倒过来了。你被完全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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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现场

在直播结束之后,数个订阅号发文报道了此事,阅读量颇高的订阅号“N 闹W”还为此取了极具后微信时代特色的文章题目——《把鸡蛋打碎,把整牛解剖,把几百只尖叫鸡绑在床上……因为这场直播,6万观众得以与艺术家透明相对》。据说,给订阅号的文章取名字,有时候应该越长越拗口越易于传播,这是今天这个时代的一大特色。

而在今天这个尚难以下定义和判断的时代里,已经很难用统一的语言去连接所有的研究或思想,多种路径、方法和选择以及相应的意识形态不但无起点与终点,无贯穿其系统内部的固定稳定的通路,还一致拒绝严密僵化的组织形式和任何支配性的概念范式。好的作品的唯一判断指征似乎在于是否可以提供给观者一种更为广阔多元和具启发性的世界观、是否有能力将多层次的异质性元素嫁接在一起并不失鲜明的观念本身。具体在实操环节中,则落实在“空间”和“时间”这两个古老的概念之上。

回顾不久之前的历史,“白立方”已然以一种压倒性的优势裹挟了现代艺术史浩浩汤汤的全部庞大支脉,毋宁说,这部历史早早就由white cube的立方空间所结构了。人们甚至逐渐适应并崇拜起这种 “厌世”美学:干净的、惨白的、强迫症和洁癖狂式的绝对封闭空间——与无菌的外科手术室或戒备森严的高级实验室几乎无差。这个空间拒绝任何来自外界的交流。它自成一体,排挤几乎所有与日常经验尚有瓜葛的碎片经验,它不断地剥离出驳杂物,直到最后连观众本身也被隔绝在外,或者他们只可以以一种静默的移动人偶之姿得体地出现在视阈中。

在这个limbolike的空间中,结构形成了规则,语境成为了内容,圣礼仪式取代了脚步和言说,时间是一种被禁锢了流变之姿的存在,艺术作品在这种“白立方”的空间中似乎已经悄然停止生长,全部被永久地束之高阁:悬置、垂挂、摆放或者散落一地,时间凝固,阶级之分永固,展品成为放逐了时间性的木乃伊,被抽取了生命的内核之后获得精致的布尔乔亚的小众地位。

但在直播的媒介环节中,一切都重新变得生动起来,毋宁说“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白立方”狭隘静谧的三纬空间被二维扁平的画框(手机屏幕区域)所粗暴地重塑了。所有参展的艺术家也退出了策展人|创作者的主被动二元模式,成为艺术家-演员-导演-制片人-观众-调皮的弹幕发送者-游戏互动参与者。“艺术”褪回到原始的游戏的野趣中去,美术馆的功能退居其后,成为了一个可供选择|不选择的多选方案之一。在这个新的演出空间和直播空间中,时间的流动重新被追回重建,不止一个艺术家告诉我——“感觉到时间在流逝,有明确的起始与刻度”。通过弹幕的互动游戏,艺术创造时间和日常生活时间之间的裂缝被人为地弭平了。“白立方”中消逝无影的“身体”重获了它的在场,无论作为一种生机盎然的生物有机体亦或社会文化产物,它再次成为艺术表现的题材,在有限的演出时间里,错综复杂的身体经验、实实在在的身体状态又一次成为历史、个人心理、神话或者文学的主题。有关艺术为何的传统本体论问题与艺术分类的前期知识系统已经宣告失效。

“白立方”的经典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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